二人去了祠堂，已是中午，丧席已开，二人都吃不下，去了停尸阁，正好谢书廉和程氏也在，他们已经在擦六伯的身子了。

他们也没招呼，周锦怡也不敢招呼，就这么跟着谢书彦进去了。

黄瑛早就一人备好了两桶，也告知了周锦怡怎么弄，孝媳擦第一遍，孝子擦第二遍。

谢书彦早就经历过了，不需要周锦怡开口，拿着帕子先给她。

周锦怡接过帕子，掀开白布，望着已经发紫的谢棋蒙，泪水瞬间夺眶而出，那个曾经的九叔，她还没来及喊爹的家翁，此刻就算她喊一万遍，他也听不到了……

周锦怡抽泣到浑身都在抖，可她知道，再痛苦，她也要做完该做的事。

弯腰，沾水，擦拭家翁的脸，手，身子……

这里没有男女之别，只有父女之情。

周锦怡擦完，拿起准备好的木梳，开始为家翁梳头。

谢书彦也拿起帕子，开始擦第二遍，一切弄好，谢书彦扶起已经僵硬的福气，红着眼眶，接过周锦怡递上的寿衣，一件一件的穿上。

周锦怡准备整理好衣服，将谢棋蒙生前佩戴在腰间的锦囊，为他佩戴在腰间，因为这是婆母年头为家翁准备的，婆母不在，就用这个相伴吧！

谢书廉和程氏弄好，先一步出去，周锦怡和谢书彦后弄好，也跟着出去。

程氏瘫在地上，悲恸哭嚎，周锦怡也忍不住了，扶着墙，哭到浑身抽搐，低喃着，“爹，爹，爹啊！锦怡喊了，锦怡喊了，你听到了吗？”

“爹听得到，走吧，去跪着，我去为爹准备入棺椁。”

谢书彦顺了顺周锦怡的背，低声宽慰一句，便看着谢书廉，“八哥，让画程和画博去吧，你这……”

“没事！”

谢书廉咬牙回了两字，看着谢书彦，“你都撑得起，八哥也行！”

“好！”

谢书彦不说了，径直走了。

周锦怡几乎咬碎了银牙，忍着伤心，转身扶起程氏，“八嫂，男人都可以，我们女人也可以啊！”

“对，不能让他们再为我们操心。”

程氏也起来了，与周锦怡一起去了灵堂。

周锦怡一到，谢静书立刻起身，上前拉着她，“嫂子，我不想哭了，可是她们还在哭啊！”

“乖，就算不哭，你也跪着，嫂子也跟你一起。”

周锦怡哄着，黄瑛摇摇头，就这看着谢娴书、谢琴书和谢雨书，“你们三个，立刻去吃点东西，大开路可是要熬三天，要是谁半途晕倒，可就前功尽弃了。”

“是，四伯娘！”

三人都应着，不敢在犟嘴了。

因为刚才不放手，谢雨书已经被打了，黄瑛也是为了守着这该死的破规矩。

“灵堂香烛不灭，后继才有人。”

黄瑛说完，这就起身出去，进棺椁她可不能去，所以他的去找谢棋耀那个老家伙。

周锦怡哄着谢静书，让她听着谢琴书去吃饭，要听话，吃完再来找她，灵堂不离人，她实在没法陪着她。

好在谢静书也算听话，跟着谢琴书走了。

道士素宴吃完，就喊了家主到场，棺椁就绪，准备仪式入棺。

黄瑛找了一圈，都没找到谢棋耀，气的她发抖，过来跟谢书彦说了两句，低声问：“你看是我去喊，还是你去？”

“谁都不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