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终于撕破脸(1 / 2)

梁秀文说出这个名字时,我一点都不惊讶,和我猜想的是同一人。为什么怀疑是莫医生呢?因为那天我去见梁秀文时,他故意说了句话,字里行间暗暗警告梁秀文不要乱说话,而且我从医院离开后不久。程思远家进了小偷,床头柜里放的录音笔不见了,我分明记得我就放在床头柜里,故意用一个布艺收纳包装好了放在最里边。

必定是有人告诉了江明远我去见了梁秀文,而江明远也忌惮梁秀文手里握着的证据,要想办法消灭掉证据。

昨天陆青去见了梁秀文,夜晚梁秀文就出事,哪儿有这么多的巧合?

“他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梁秀文摇头说,“没有,什么都没说。他把药塞进我嘴里。灌了两杯水,等我咽下去了才走的。”

“医院里不是有监控吗?他能那么明目张胆的杀人?”我皱眉说,“你没有喊人吗?”

“他是负责我身体检查的医生,把我带去了诊室看诊,诊室里是没有摄像头的,喂完我吃药后就把我送回了房间,夜晚值班的人很少。根本不会注意要异样,他是程院长的助手,在医院信誉很高,没有人会怀疑他。”梁秀文说。

“可他们说你一个月前就问医生开了安眠药,有这回事吗?”

梁秀文立即摇头,确定地说。“没有!绝对没有!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吃了安眠药,事实上,我每天吃的药我最后都吐出来了,我、我没病”

这就奇怪了,昨晚那个医生说梁秀文主动向医生请求的开安眠药帮助睡眠,是他在说谎,还是这话是从莫医生口中得知的?梁秀文根本没要求安眠药,那么这就是一个圈套,一个蓄谋已久的谋杀案!

我有点怔住了,江明远早就开始筹谋杀掉梁秀文,多好的理由啊。要不是梁秀文获救醒过来,我们没有人得知真相,莫医生把一切都准备好了,伪装成梁秀文自杀,精神病患者有自杀倾向,太容易了!

我背后一阵寒凉,这江明远。终究是半点情面都不肯留,怎么说都是跟过自己的女人,竟然能下如此狠手,这个男人,够没心没肺。

可有个问题是,江明远什么时候给莫医生下的命令,为什么江明远上午被警方带走,晚上梁秀文就出事,难道这仅仅是一个巧合吗?会不会巧合得太明显了?

是否是江明远突如其来的想法,他进了班房,怕这时候梁秀文手里的东西公布出来他死翘翘,所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通知莫医生动手?

但他人都蹲在班房了,还能呼风唤雨?

不对,我一定是漏掉了什么地方我绞着手指,思维快速运转,会转到那天晚上,我和陆岩在车上,我接到陆青的电话后给梁毅打了个电话,但梁毅的电话关机了。梁毅是江明远身边的人,电话二十四小时永远不关机,怎么偏偏在那时候关机了?这有点奇怪!

会不会梁毅是江明远的传信使?!对!梁毅是他的保镖,换句话说,是他做脏事的狗腿子,他十分信任梁毅,这种事情吩咐梁毅去做最合适!余余介巴。

“陆夫人,他之所以对你赶尽杀绝,是为了你手里的东西,东西呢?小青说你处理了,你怎么处理的?”我着急地说,“这东西能成为你的催命符,也是江明远的催命符,更是陆岩的护身符!”

梁秀文哽咽了一下,十分煎熬的样子,她看了看身边的阿英说,“我本想今天叫阿英送去给你的,但没想到哼,算了,周小姐,东西我存在银行保险柜了,你可以去取,钥匙放在”梁秀文忽然停下来,招呼我将耳朵凑过去,她轻声告诉我钥匙放在哪里了。

她刚说完,陆青也打完电话回来,我们赶紧转换了话题。梁秀文不愿意在陆青面前提到江明远,大约是不想在自己女儿面前抬不起头吧。她那段不光彩的过去,毕竟是上不了台面的往事,少提为妙。

八点多时小寒打电话给我说来不了医院,乔江林临时把她叫走了,说晚点来接我,我哪儿好打扰,推辞了说陆岩要来接我,叫她不用理我。

这天晚上,江佩珊一直没走,就坐在走廊的塑料椅子上等着陆岩来,她也坐得住,而梁秀文也知道江佩珊在外面,却从始至终一个字没问过,装作不知道的样子。

大约九点钟,陆岩姗姗来迟,门口一阵吵嚷,正是江佩珊和他在说话,我和陆青都没有出去,梁秀文也只是淡淡看了一眼门口,便转过头闭上眼睛休息。

过了一会儿,门外没了声音,我和陆青都不禁好奇,相视一眼,立即出门去看,结果走廊上已经没了人,只剩下陈熙和小尹,陆青问小尹,“我哥哥呢?”

小尹说,“上天台去了。”

然后我和陆青连忙上去天台,天台的门没关,平坦开阔的地方晾着许多被单床套,白花花,晚风一吹飘来飘去,看起来特别吓人,尤其是大晚上,孤零零地站在这儿的话,得吓出心脏病来。门口晾着一盏灯,再往前就没有灯光了,只有暗淡的天色,陆青牵着我往前走,叮嘱道,“若棠姐,你小心点,我拉着你。”

天台蛮大的,陆岩和江佩珊站在中间的位置,陆岩背对着江佩珊,看着黑漆漆的天空挂着的疏星,江佩珊站在他身后一米多的位置,长发被夜风飘扬起来,有种凛冽的美。

我和陆青站在一边没吭声,只听见江佩珊说,“我知道是你在报仇,秘密账本也在你手中。阿岩,怎么样你才答应收手?”

陆岩双手插在口袋中,腰板儿挺得笔直笔直的,黑色的西装几乎和夜色融为一体,大约是晚上的风太冷了,他的背影看上去毫无温度,像一块雕刻似地木然地站立着,声音幽冷幽冷的,有种说不出来的薄凉和绝情。

“不可能。”

“为什么一定要这样?我们都结婚了,往后江家的一切都是我们的,阿岩,你想要回你爸爸的一切,不是只有这种方式对不对?”

我身边的陆青冷哼一声。

接着,陆岩转过身来,漠然地看着江佩珊,轻哼道,“佩珊,我该怎么说你?天真?还是没心眼?你爸爸怎么夺走陆家的一切,你心知肚明。我陆岩吃不来软饭,我只知道,属于我的东西,我一定不惜一切代价夺回来。”陆岩走近江佩珊,站定在江佩珊面前,晚风拂起他西装的下摆,把他漠然的声音也吹散了,“你知道我从什么时候开始恨你爸的吗?”

江佩珊说,“陆伯伯”

“不,不是。”陆岩冷笑了一下,旋即表情又凝住了,冷冷地看着江佩珊说,“是你十七岁生日那天。”

江佩珊不解地看着陆岩,问陆岩为什么,但陆岩没解释,继续说,“你爸亲手毁了我全家,你说我能放他一马吗?佩珊,我们两家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你死我活,或者鱼死网破。从你爸陆氏下手的那天开始,就坚定了我要挫败他的决心。”

“阿岩,上一代的恩怨跟我们没有关系,你不要执念于上一代的恩怨情仇里,你答应我,把秘密账本还给爸爸,我说服他让你做江氏的股东,他从董事会上退下来,你做董事长,阿岩,你相信我,我们好好的,江家的一切都是你的。”江佩珊恳切地说着,陆岩纹丝不动,江佩珊咬了咬牙,竟然说,“阿岩,你答应我松手,我答应你,让周若棠和她肚子里的孩子留在你身边。倘若不答应,我”

江佩珊应该是想威胁陆岩,可一迎上陆岩冷冽的眸子,她后半句话就说不出来了。

陆岩轻笑,微微张嘴,笑呵呵地吐出两个字,“晚了。”他深吸了一口气说,“你千万不要拿若棠肚子里的孩子威胁我,佩珊,上一个孩子没了我因为你的腿而忍住没撕碎你,这一次你要再敢动手,就别怪我不念着青梅竹马的情分,我不会动你,但我不保证对你爸爸做什么。”

然后江佩珊颓败了,其实她很清楚自己说服不了陆岩,但是必须要尝试,可说出来的话却毫无说服力,徒劳无功。陆岩这样性格的人,她想威胁他,一如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看着江佩珊颓然的样子,陆岩上前拍了拍她肩膀说,“你不用担心,你爸爸很快就会出来了,你们江氏的法务部那么强大,公关团队那么厉害,一个小小的案子而已,很快就能出来了。你放心,我不会在背后做手脚,我还等着你爸出来跟我算账。”

江佩珊说,“阿岩,你想入主江氏?我知道那些恶意收购都是你做的,你想通过收购成为江氏的股东,阿岩,你做不到的!退一万步说,就算你成为江氏的第一大股东,江氏原有的股东也不会支持你的,我们会立即选择停牌,到时候你就等着资金链断裂吧!”

“这个就不用你操心了,我从不下无用的棋。”陆岩淡淡说,“离婚协议书你手上有,什么时候想明白了,签好给我。”

陆岩说完转身欲走,江佩珊咆哮一声,“陆岩!”

陆岩脚步顿住,江佩珊缓缓转过身来,威胁地口吻问陆岩,“你一定要你死我活吗?我只问你一次。”

陆岩冷哼了声,什么都没说,转身走了。他没走几步就看见站在前面几米的我们,眉头皱了皱,旋即走上前来,脱下身上的外套给我穿上,斥责陆青说,“你们来做什么?”

陆青悻悻地说,“哥哥,我们不放心你,上来看看。”

陆岩轻轻瞄了我一眼,这时江佩珊也看到我们,她站在天台中央,脸上的冷笑特别骇人,有点恐怖片里女鬼的样子,神秘的冷笑,晚风把她头发吹乱了,在脸上四处飞。

陆岩是都没说,也没回头看江佩珊,揽着我肩膀说,“回去了。”

下楼时,我们在楼道上碰见陈熙,陈熙站在楼道上等江佩珊,见我们来了,她目光聚焦在陆岩身上,看了一眼陆岩后,又低下头站在一边,让出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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