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3:风起云涌时(1 / 2)

那一整晚,我和乔江林都没怎么说话,医护人员的救治措施对病床上的女人毫无作用,我什么都不懂,只能坐在病房外等他,和他站在一起,抓着他的手,用最原始的方式告诉他我在他身边,一直在。

走廊上的灯光亮堂堂的,恍如白昼,四周的装潢都看得出来等级,都是钱砸出来的,和普通医院,哪怕是高级的私人医院相比,这里都遥遥领先。医护人员似乎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的,从言辞从举手投足可见一斑。据说,这里是专门为有钱人服务的基地,对病人以及家属的一切信息都是隐秘的,绝对安全保险。这也就是为什么我只看到医护人员,而鲜少看到家属的缘故吧。普通的病人,不会在这里住院。

我们在病房外瞪了大约一个多小时,医护人员走出病房后,我才看清楚,是个非常年轻且英俊的男人,三十出头,双眼炯炯有神,和乔江林面对面的时候,二人势均力敌,他扫了一眼我和乔江林,目光在我身上逗留了几秒钟,随即他摘下口罩挂在左边耳朵上,淡淡看了乔江林一眼说,“跟我来吧。”

我下意识地跟着乔江林去,看这时乔江林脱开我的手。语气十分坚定地说,“小寒,你在这里等我,卧一会儿就回来。”

虽然他声音淡淡的,轻轻的,但语气里的坚定不容反驳,我盯着他眼睛,深邃如潭的双眸中闪着微光,那一瞬间太短暂了,我没来得及捕捉到他眼里的星火,他已经撒开我的手,转身跟着医生的脚步去。

“小姐,您可以在这里休息等候,我陪着您。”留下来的年轻女护士跟我说,她手里抱着病例夹,似乎是刚做完检查的记录,我瞅了她一眼,问,“请问,里面那位病人情况如何了?”

护士对我微微一笑,“对不起小姐,关于病人的一切我都无可奉告,这是我们医院的规定,不好意思。”

“好,没关系。”我说。

看来,要想知道这一切,除了南源,就只能从乔江林这里了。

随后,那位护士带我去休息室等候,并且给我送来了茶水。偌大的休息室里空无一人,我一个人坐着,有点心欠欠的,尤其是在医院这种阴森安静的地方,我越发地觉得毛骨悚然。一般的医院,你能看到病人来来回回,家属叽叽喳喳,但在这里,完全没有,一丝人间烟火的气息都没有。我端着茶水,暖和着手心,忐忑地等着乔江林。

约摸半小时后,乔江林来休息室找我,他面无表情,冷淡地看着我,疲惫的双眸耷拉着,笔挺的西装肩头微皱,有点颓然的味道,我立即起身,搁下茶杯上前抓着他胳膊,紧张兮兮地盯着他眼睛问,“怎么样了?”

乔江林凝神看我一眼。嘴角微微上扬,苦笑着,“走吧,该回家了。”

说毕,他拉着我的手往外走,我跟上他脚步,一面走一面问,“乔”名字刚喊出口,我才发现,好像我对乔江林没有什么特别的称呼,“乔叔叔”在这里、这个境况下叫,实在是不好,可是叫名字吗?太生疏了,这时候他需要的应该是安慰吧?既然不好叫名字,那便省了吧,我反手抓住他的手掌,和他十指紧扣,“怎么样了?你母亲”

然而,他并没有回答我。虽然我很想知道,这一切的一切,我但我没能再继续问,看着乔江林此刻的状态,我狠不下心去剥开他的伤口。我预感一定有一个巨大伤痕存在他的过去,而这个伤痕和他为什么从来不提及家人有脱不开的关系。他母亲为什么不在正规的医院接受治疗,而要藏在秘密医院诊治?为什么?

医院有人送我们下停车场,分别时候,乔江林一直叮嘱有情况随时通知,不管什么时候。上车后,乔江林冷着脸发动车子,开出停车场后,可怜的微光也没了,外面漆黑一片,城市被浓黑如绸的夜色笼罩,一颗星星都没有,特别凄凉,无助。

我陪他静默地坐着,一句话也没有,行车到中途,他忽然找出一盒烟,一手抽烟,一手掌着方向盘,车窗开了一半,风呼啦呼啦地灌进来,我头发在风中狂舞。

乔江林是个很懂得克制感情的人,真的,不管是好的感情还是坏的情绪,他都非常能控制,而往往这种收放自如的人,一定经历过不为人知的苦难和磨练,在岁月的苦难的洗礼后,才能变得波澜不惊,淡然自若。不像我,我经历过许多,但我仍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我习惯了爱憎分明,但学不会隐藏,学不会筹谋等待。

他一路无言,像是在思考什么,眼神是我从未见过的冷漠。

回到家里,我刚开门,他疯了似地抓着我往墙上顶,没给我一丝喘息的机会开始胡乱剥掉我的衣裳,我顺手把门拉上时,他已经拔掉我肩带,内衣脱落到腰上,他疯狂地吻着我的嘴唇,脖子,并且一路向下

“乔江林你怎么了?”不管他怎么动作,我都没反抗,其实就算他要强奸我,我也懒得反抗,但现在的他,这样子太不寻常了,太疯狂可怜了。他亲吻我锁骨时,我抱着他脑袋,他头发很短,十指插进头发里很浅很浅,但我很想抓住他脑袋,于是用力地往我身上靠,他在我肌肤上狠狠咬了一口,翻开我双手,把我抱起来,双脚缠在他身上。

我们没开灯,屋子里暗暗的一片,而在这片黑暗中,只看得见两人眼底的星光,急促而粗重的呼吸在空气里蔓延,我搂着乔江林的脖子,忽然吻了上去。

他很快回应我,用最疯狂的方式。

他把我当成了发泄的对象,从客厅到浴室,我被他的狂放折腾得直不起腰板来,但当我们来站在花洒下,他随着花洒洒落细细密密的温水哭泣。是的,他哭了。

我惊慌失措,身子忽然僵了,他趴在我后背上,我身子紧紧贴着冰冷的墙壁,忽然就僵硬了,我感觉到他身体在颤抖,在伤心,抽泣的声音不停抖动。而那时,他还在我身体里。

那一刻,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太令人惊讶了。

一向我冷傲的乔江林,这会儿在我背上哭得伤伤心心。当然,男人哭的时候,不像女人,也不像小孩,他们有自己的方式。隐忍的,自制的。

我僵硬着身子愣在原地不敢动,我怕自己哪怕是一丝丝轻微的反应都能惊扰到他的哭泣。但最终,是他离开了我,他人一走开,花洒的水全淋到我背上,温热的,细细密密的。我转过身站直时,乔江林已经背对着我,他上身还穿着白衬衫。早就被温水打湿,贴在他精壮的后背上,肌肉纹理丝丝文明,但现在,他驼背,一个异常颓然的姿势。白衬衫上的水珠不断低落,耳边的水声,掩盖掉了抽泣。

该做点什么呢?我问自己。

我发誓,这一刻我心里的欢喜,绝对是因为这个男人肯在我面前示弱了。而不是一贯的高冷,让我感觉他像是个神仙,不食人间烟火,不涉凡尘情爱。

我轻轻走到他跟前,他头发都湿透了,水珠滴落在地板上,他没抬头看我,而是选择转身。骄傲的他,不想让我看到这般状态。

但就是他转身的一刻,我快速抓住他的手腕,并且拥抱他,不对,可以说,我是硬生生把他拉进自己怀里的。

一开始他还躲开了,挣扎着,像个良家妇女那样挣扎反抗。

但我紧紧抱着他脖子,哽咽地着安慰说,“没关系的,真的,没关系的。哭吧,我不会笑你。”

乔江林怔了怔,太明显了,真的,太明显了。那种身子忽然僵硬冲动,像是罢了,这个不重要了。

那天晚上,乔江林在我怀里哭了。

像个孩子。

第二天一早醒来,他已经不见踪影,留给我一张纸条说先上班去了,叫我好好睡觉。不得不说,乔江林的字写的真好看,姑奶奶我念书那会儿,可以和他媲美。我把纸条贴在脸上,仿佛能感觉到他写纸条时候的表情和眼神再想想昨夜里,疯狂虽然疯狂,但伤感和怅然更多些。

我感觉有些事情一定要弄清楚,至于是从乔江林这里,还是从南源哪里,先走一步是一步吧。

夜晚乔江林回来得很早,我抱着一盆车厘子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时。他竟然回来了,而且手里拎着超市购物袋,他买菜了!!!我惊讶的下巴掉下来,他却淡定地走到我身边,抓了一颗车厘子塞嘴里,问我,“几点开始做饭?”

我悻悻地看着他,心想,面前这人和昨夜里那一位,真的是一个吗?这低落心情转变的速度未免太快了吧!

察觉到我在意淫他,他严肃地看我,“不吃?”

“吃!”

“那你快去。”

“不是你做?”

乔江林理所当然地说,“我不会。”

“我也不会!”

“撒谎,上次你跟周若棠打电话交流菜谱我都听见了。”

“”我就想知道这事儿我自己都记不清楚,乔总您怎么替我记得清清楚楚啊?

晚餐后,我们坐在沙发上看八点档的狗血剧看的正嗨,乔江林不知道哪根筋没搭对。忽然关了电视,郑重其事地问我,你想知道什么,你问,你只有这一次机会。

我心想,这不是个坑吧?我悻悻地看着某人,人家那双火眼金睛早就识破我了,剑眉一扬,“看在晚餐的份上。”

“你说的!不许反悔!”

“三个问题。”乔江林坚决地说。

“三个太少了吧!五个!最少五个!”我讨价还价,天知道你身上多少秘密是我跪着都想知道的,三个,太伤自尊了!

乔江林背靠在沙发上,岿然不动,“两个。”

“不行!五个!!!!”

“一个。”

“靠!你怎么这样!”我颓败,差点控制不住体内的洪荒之力冲上去揍他了,虽然不一定能赢,但我还是妥协了。我安慰自己,人要知足常乐,“那好吧,三个就三个吧。”

然后我盘腿坐在沙发上,拿了个柔软的保证塞在怀里,我一本正经地看着乔江林,脱口而出蹦出的第一个问题是,“你和叶盛德有什么仇?”

我话音刚落,乔江林就愣了,他好似不太想说这个问题,表情有点不屑,但这个问题对我来说太重要了!我必须知道,可其实主动权掌握在他手里,随时翻盘都成,我连忙警告说,“你说的!不许反悔!正面回答问题!”

乔江林凝眸看我,嘴角微微一扬。说,“是我低估你的智商了。”

“你少废话,正面回答问题!”

“血海深仇。”乔江林冷冷丢出四个字,每一个字都咬牙切齿,都掷地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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