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三十四:作诗(1 / 2)

白奕急忙的上前道:“后进末学那里当得起吴王殿下如此夸赞?江南第一才子的名号更是提都不要再提!不然学生实在是无颜面对诸位先生!”

众人都是善意的笑了笑,皆是以为白奕在谦虚,白奕继续道:“在座有如此多的先生,让学生学习都来不及,学生哪里敢出来献丑?”

白奕拱手道:“还是诸位先生先来罢!学生在一旁观摩就好!”说着就要退回去,众人都以为他是在谦虚,哪里真的就能叫他回去?于是一个个都开始出言阻拦。

李镌也是笑道:“子棋不必谦虚,你的才华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在座应该也有江南来的罢?敢问谁人不识白衣子棋?”

自古文人相轻,更何况白奕还是号称“江南第一才子”?江南能人才子何其之多?有才的人大多恃才傲物,有几甘于居于人下?

但是李镌这样说,他们不能不附和,于是只能一个个皮笑肉不笑,面上热烈的叫好,心中实则冷笑连连。

白奕看着李镌一副“不用客气,好兄弟!”的表情欲哭无泪,他是真的没有灵感写不出来啊!

但是看着在场众人热烈的呼声,白奕也不想做扫兴的人,于是只能是无奈的点头应下,李镌见状便笑着拍了拍手,几个侍女便上前在白奕桌子上摆好了笔墨纸砚。

事到临头白奕也只能是硬着头皮上了,提起笔不禁冷汗直冒,脑子一片空白,不自觉的便想向河上看。

四周皆是一片寂静,白奕一咬牙,只能是下笔开始写,唰唰几笔写好之后,这才交给了一边的侍女,侍女接过诗来,先是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这才双手接过送给了另一个侍女。

那个侍女就是专门负责诵读的,一旁还有鼓乐相配,接过诗词一看,面色就不禁有些古怪,不过到底是经受过特殊训练,所以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敬业的诵读了起来:

“九月深秋尽,霜冰化寒晶,茫茫天无情,渺渺人饥馁,寒风逐民迁,路有饥寒骨,幸得圣天子,类尧出舜禹,垂身恤民情,此情感天地,河海为之平!”

场面不由得为之一静,鼓乐已经停了,但是众人还是鸦雀无声,甚至很多人都有些面色复杂。

呃…………就这?没了?这就是江南第一才子?就这水平我上我也行啊…………

白奕的脸上有些挂不住,李镌好像也是很诧异的看着白奕,兄逮!这不是你水平啊!我给你露脸机会,你就给我们看这?

好在大家都是场面人,所以很快就有人开始吹捧了起来:

“好诗好诗啊!尤其是那句,那句…………呃…………路有饥寒骨!真是闻者伤心听着落泪啊!”

“啊对对对对!还是黄大人有水准!就是这一句!哎呀,真是叫人拍案叫绝啊!”

“不敢苟同!在下更喜欢那句幸得圣天子,类尧出舜禹,垂身恤民情!真是将今上的爱民之心表现的入木三分啊!在下方才都忍不住哭出来了!”

“是啊是啊,我也差点儿忍不住捶胸顿足仰天痛哭啊!悲夫!悲夫啊!”

“都憋说了!白公子大才!果然不同凡响!这一手书,老朽势在必得!”

“哎!都不能跟我抢!这首诗我是真的喜欢!诸位就给我一个机会!”

给你一个机会表孝心是罢?哪那么好事儿!在座的谁不想和吴王殿下以及扬州白家搭上关系?给你一个机会?呵呵!

其实别说白奕写的一般,就是他写的一坨屎一样的打油诗!只要是有后几句,就没人敢说这首诗不好!

后人自有评价那是后人的事,

但是对于现在在场的众人来说,谁敢说这首诗不好?一个是有吴王的面子在里面,毕竟是他举荐的人,真的批评那不是打吴王殿下的脸吗?

二一个就是这首诗是拍永熙帝马屁的,而且是都吹的堪比尧舜,远超禹汤了!你要是说这首诗不行,那跟说永熙帝不行有什么区别?

虽然永熙帝肯定不可能因为这么点儿小事就跟你一般见识,但是谁愿意听别人骂自己?从今往后基本上也是仕途无望了!

所以就算是这首诗真的不行,他们也得吹得他很行!更是为之差点儿动起手来!都别抢!这首诗是我的!白公子!在下真的很仰慕你啊!

听着下面的一阵吹捧声,船上的众位女子也是沉默了,她们都是读过书的大家女子,所以这首诗的水平她们是能看得出来的,此时听着下面的吹捧也都是不知道该作何表情。

李妙锦啧了一声,对一旁的任素玄道:“这叫颇有才华?”任素玄也是有些奇怪的眨了眨眼睛道:“可能是退步了罢,学问这些东西,本就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的,我跟他也不是很熟。”

任素玄哪里知道白奕皆是因为自己才会这样大失水准?白奕写诗的时候就感觉一直有一双审视的妙目盯着自己,并且还不屑的露出“就这?”的眼神!

白奕顿时就不会写了,感觉身上好像有蚂蚁在爬一样的坐不住!实在是一个字都写不出来!

是的,一向高傲的白奕根本就不像他表面所表现的那样云淡风轻!他因为败于一个女子之手而羞耻!而愤怒!

他不敢相信自己一个江南第一才子会败在一个女人的手里!他痛苦!他迷茫!他感觉自己已经没有脸继续写诗写文章了!这已经成了他心中的心魔了!

所以他一定要娶到任素玄,他卑劣的想法就是,不管这个女人多么强大,她终究是个女人!只要自己用男性的手段征服她!让她成为自己的胯下之臣,那么自己受到的屈辱就根本不算什么了!

毕竟人都成了你的了,那么到时候怎么样还不是你说了算?虽然白奕自己也知道这个想法很卑劣,但是自己又怎么能容忍的了自己的失败?

显然从小到大一直以来的养尊处优,以及白奕自身的才华带给他的高傲让他迷失了自己。

且先不说白奕只是个区区盐商之子,就算是白奕果真是洗脱了盐商的身份,也不过是去做个文官罢了。

在韩国公府这样与国休戚的勋贵的眼中,他白奕,跟条狗没什么区别,唯一的区别就是他可能是个很有钱很有势力的狗…………但是狗就是狗,虎女岂配犬子?

且不说对于同样十分高傲的任素玄来说她根本就看不上被自己击败过的白奕,就算是她看上了,死活哭着要嫁给白奕,韩国公任京礼乃至韩国公府上下所有人都不会同意!

在这个时代,阶级本身就是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并非是一代人的努力所能够达到的,除了贾家这种倒反天罡的家族,没有一个勋贵会扶平民出身的姑娘做正室夫人同样也是这个道理!而贾家如此也是家族衰败的象征之一!

事实就是如此残酷的,这还是黄巢天街踏尽公卿骨之后,若是生活在这之前,甚至连庶族和贵族的区分都很泾渭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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