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

安晓天解锁了头盔，两腿并拢，端端正正地回敬了军礼。

“捍卫者联盟队长安晓天，代表全体捍卫者向你们灵尸家族致敬。”

身后的其他捍卫者纷纷向旁边站成两排的灵尸们抬起手，艾博放下铁锚，依样画着葫芦。

苗成岷和安晓天同时放下了手。

“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苗成岷心里，温暖的种子已经开始生根发芽，将他日渐冷酷的心轻轻拢了起来。

“起立！”

“教官好！”

苗成岷想起生前最后一次任务前，大家还拉着教官坐下来一起玩真心话，那种融洽温馨的感觉，久违了。

眼前这个战士，像他的战友，又像他的教官。可惜，不可能再回到从前了。

“我有很多话要和你们说。”苗成岷说，“不过，先解释一下怎么认出我的。”

“我说我蒙的，你信吗？”纳尔斯走上来。

“哎，这是我的话。”苗成岷毫不客气地用纳尔斯之前的话怼他。

纳尔斯哈哈大笑了几声，说：“我真是蒙的。我想你肯定比另外那个灵尸来得要快。而且如果不是你们，不可能放歌把那些人吓走的，无灵者早就红眼了，对吧？”

“确实是蒙的。”安晓天讽刺道。

纳尔斯和安晓天的眼神在眼角边对视了一下。

苗成岷看看两人，说：“我想问个问题，你们捍卫者认不认识一个叫纵影者的自由人？”

“认识，老朋友了。”纳尔斯斩钉截铁地回答道，“不过她可不是什么自由人。纵影者是月质人的顶尖间谍兼杀手。上次战斗中她跑掉了。”

“上次？”苗成岷皱皱眉。

“我们和月质人有过不少交手了。”安晓天补充道。

苗成岷点点头，继续说：“昨天的爆炸，就是她搞的，人也是她杀的。本来我和你们想的一样，维利叶会来这里扩大势力，我就想用混沌之力在墓地里生成一个结界，封印住这里的尸体。但是维利叶没等到，反而遇到一个自称捍卫者的人，看得出来，她垂涎我守护的混沌结晶。”

“她套你话了？”纳尔斯问。

“肯定的，不过我也就差不多告诉她，混沌结晶在我这，至于我是谁啥的，只字未提。”苗成岷肯定地说。

“那就好，要不然传到攽萨那边，他肯定要找时空界王的麻烦了。”纳尔斯说。

安晓天想了想，说：“呃，那不正好给地球分担点？”

“神域要是不好，别说地球，整个宇宙都别想好过。”纳尔斯提醒安晓天。

“是的。”苗成岷说，“还有，我要提醒你们，维利叶应该准备得差不多了。我们都要随时戒备。”

纳尔斯和安晓天对视了一眼，安晓天会意，开口道：“苗成岷，跟你商量个事。”

“我们可以答应。”苗成岷脱口而出。

安晓天和刘宣突然在风中凌乱了一下——这问题还没出来呢，咋就有答案了？这是不是有点不尊重了？

“先别说话，我直接回答就是这个意思。”苗成岷警告两人。

陆莎感觉旁边站着的灵尸们似乎不太对劲，她发现他们有些躁动不安了，有的在交谈，脸上写满了焦虑；有的看着远处的天；有的在低头跺着脚。

“是他们谈论太久了吗？”陆莎碰碰乔安姐。

“这才刚刚开始，应该不是这个原因。”乔安寻思着他们既然生前都是地球人，就用英文向他们喊：“请问出什么事了？”

没有灵尸回应自己，乔安就用俄语、海地语、拉脱维亚语都问了一遍。就在乔安打算再换法语试试时，终于有个灵尸看向了她，向她比起了手语。

乔安看懂了，向那个灵尸比了个“good”。

“他说什么？”大家看向乔安。

“有敌人在靠近，包围了我们。”乔安说完，“咔嚓”一声拉起“命运征服者”的保险栓。

苗成岷伸出手，手心里旋起一颗感应球——

“嗡”、“嗡”、“嗡”……

球体不断发射着感应波，不一会儿，东北边远处的橡树林里也传来了同样频率的回响，似乎是故意的，挑衅。

“有敌人。”安晓天立即戴好了头部装甲。

“而且那敌人还在回应苗成岷，赤裸裸的挑衅。”纳尔斯说。

苗成岷没有说话，怒视着那边黑洞洞的林子。

雨还在下，全场已经没有任何说话的声音，所有人和尸都屏气凝神，看着苗成岷踩着湿漉漉的泥地走过去。

“苗成岷。”纳尔斯叫住他。

“别管我，你们走。”苗成岷收起感应球，“这是私人恩怨。”

他突然看向那边已经站出位的乔治，比划了一下：“带着家人们走。”

“老大……”乔治颤抖着，毅然决然地摇摇头：“这次说什么我们都不会丢下你。”

黑暗里，一个发着和苗成岷身上完全不一样的光泽的人形开始浮现。安晓天和纳尔斯都看见，那是一个流动着灰白色的神经脉络图，周围环绕着令人不寒而栗的白色气场，与苗成岷的黑色简直就是完全对着干的。

黑暗衬托着她，像极了一个女鬼，更像是一个索命的死神。

“想我了吗，苗大哥？”

维利叶终于漂浮了出来，雨落在她身上，瞬间就蒸发成了白雾，被她吸收着与她缭绕在一起，苍白色的眼，不知何时生出来的长发遮着自己的骨头，脸上的骨撑破了皮，凸在外面狞笑着。

她和其他灵尸截然不同，灰白色的皮肤，和混沌结晶一模一样：露出的腿上，骨刺长在上面，像天生的铠甲贴住自己。

苗成岷定睛一看，她的嘴上，还有刚刚溅开的血迹。

“叛徒！”

“去魔域重造吧！垃圾！”

“你也配叫苗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