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松到公司办公室，他把负责拆迁的秦二头叫到办公室。秦二头是他三服外的远房族亲。秦二头一进办公室，就点头哈腰地上前喊道：“大哥，找我有事？”

秦二头光着脑壳，两条手臂上纹了动物，他是左青龙右白虎，一看就是地痞流氓的模样，秦松皱着眉头说：“我早跟你说了，我们是大公司得注意形象，你这样子让人家以为我们是黑社会组织哪。”

秦二头嘻嘻一笑说：“大哥，吓唬用的，工作需要，工作需要。”

“城西的那条老街拆得怎么样了？”秦松问。

“本来挺顺利的，那个退休蒋老头硬说这古街是文物古迹不能拆，他纠集一帮老头老太们阻止我们拆迁，还到各部门四处呼吁，真是可恶。”秦二头说。

秦松已经答应法海要多制造怨气，他对秦二头说：“不要管他们，按计划拆迁，这地块区里已经批给我们了，上几天柯副区长已经打电话催了，要公司尽快按规定的时间推进进度，你尽管放手干，有什么事我来负责，不过不可发生命案。”

“得嘞，我就等大哥一句话，我这就回去落实大哥的指令。”秦二头昂首阔步地走了。

秦二头回到现场办公室，召集手下开会，他说：“我大哥说了，让我们放手干，我有一个计谋，由我出面召集那帮老头老太们开会协商，来个调虎离山，你们乘机拆除，多叫些人，准备好机械待命，把他妈的一齐拆喽，不过要注意保密，谁他妈的泄露消息我弄死他。”

“哥，您放心，弟兄们都跟哥出生入死过的，这规矩懂。”手下弟兄们说。

秦二头找到蒋老头，说：“我们这样僵持下去不是办法，这样吧，我们公司董事长发话了，叫我们坐在一起好好商讨，提出你们的要求，我上报公司后再作定夺。”

蒋老头已经到各部门上访多次无果，这房地产开发公司主动要求和解是好事情哪，他说：“行，会议地点在哪里？”

“您们年纪太了行走不方便，就在附近的皇家酒店会议室，怎么样？”

“好，什么时候？”

“当然越快越好，就明天上午吧，上午九点钟怎么样？”秦二头和气地说。

“好的，我这就去联系他们，明天准时到达。”蒋老头说。

蒋老头居住的小区叫羊坝头，解放前这里商家云集，是杭州闹市，有万源绸庄、高义泰布店、百年老店豫丰祥。家周围的小巷，交织延伸，小营巷、酱园弄是他每日上学的必经之地。在老巷、老墙门房子中长大，蒋老头熟悉蜿蜒静默的小巷，这里曾是太平天国听王府的所在地。这些老巷子，大部分都要被推倒重建，得知消息的蒋老头急了，他呼吁：“一个民族的文化，需要以物化的形态，才能得到更好的保存与延伸。这些古老绵巷子不能拆。”

可他人微言轻，有关部门根本不理他，有人说他：“这老头守旧，思想不正常，这破破烂烂的地方有什么值得留恋的。”

无奈之下，他做老哥们、老姐们的工作，一群老头老太被他鼓动起来，成立民间保护文物行动队，跟开发商斗争。行动队战斗力挺强的，开发商过来要拆迁，他们就手拉手拦着。拆迁队也不敢乱来，恐怕闹出人命，这事就一直拖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