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伊博内小孩,一男一女,在小巷里踢足球。
他们身旁的院子里,有十来个巨大的铁笼,里面装着的,是被称作塞雷尼奴隶的生物。
一个塞雷尼人哥哥面色绝望,两眼无神,枯柴似的小手抚摸着躺在膝上的女孩。
她昨天就死了,身上已经发出腐臭的味道。
可男孩不愿相信,不愿相信自己唯一的亲人已经死去的事实。
他的眼睛已经干枯,流不出一滴泪。可他的心在滴血。
但着一切,有谁在乎呢?
一墙之隔,是天堂和地狱的差距。
投胎,是门技术活。
两个孩子踢着球,突然,球飞到了巷子外。
两人你追我赶,哈哈笑着抢球。
咣当!
男孩不小心被绊倒,哇哇大哭起来,泪水滴在青石砖上,留下大片的痕迹,就如同洒水车经过一样。
“你在干什么?平地都能摔跤!”
女孩嘲讽道。
可是,那男孩久久不起身。
他两眼瞪得很大,直直的望向一旁的主干道。
主干道是通向深渊一层的。
那里车水马龙,和前几日没有任何区别。
毕竟,那是探险的必经之路。
可是,这次车水马龙,和以前不太一样。
人群翻腾,朝着小镇中央涌去。
他们个个脸上带着恐惧,好像后面有什么东西在追着一样!
两人纷纷愣住,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时,一个人从房顶上跳了下来。
那两个孩子猛然跃起,向后连退好几步。
他们看到那人的头上扣着一顶斑驳的头盔,而且,从那人身上散发出非人的气息,好像一头猛兽,又像地狱中的魔鬼!
波多尔多略微歪头,他对这两人并不感兴趣。
拍了拍两个孩子的肩膀,他步履轻盈的越过了他们。
来到小院内,波多尔多掰开了铁笼,放出了久藏于匣中的塞雷尼人们。
“你是……”
一名老者颤抖着纸片似的身子,虚弱道。
波多尔多看着他,感觉只要吹口气,他就要倒下似的。
摘下头盔,露出英俊的面庞,波多尔多微笑道:
“塞雷尼人同胞们,我来接你们了,我来接你们,迎接自由!”
波多尔多的话铿锵有力,却又带着满满的慈爱。
面前那些毫无人样的奴隶,就像他最爱的亲人一样。
奴隶们互相对视,觉得不可思议,却又觉得荒缪。
之前,这种事不是没有发生过。
大规模的塞雷尼人起义。
本以为这样会活跃自由,可是,迎接他们的,是肆无忌惮的屠杀。
伊博内人根本不把他们当人看,全境屠杀,一个不留。
最后,只剩下一些孩童,被扔进所谓的“饲养所”,一旦具备生殖能力,就没日没夜的生产。
短短20年,塞雷尼人奴隶从供不应求到供大于求。
奴化的思想,奴化的教育,彻底改变了新一代的塞雷尼人。
他们不再去想反抗,甚至连死的勇气都没有。
波多尔多望着站在笼子那一动不动的同胞们,表情有些凝重,但他还是微笑着说:
“等我占领这里,你们再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