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听说了没?当初刻云那小子,有点像金乌派正在缉拿的贼人。”
“不是像,就是他。老子当时就在场,看得明明白白。”
“那你还让人在眼皮子底下跑了?”
“这不晚些时候才晓得有悬赏嘛。”
……
“据疤爷推测,那招牌上的流云葫芦,极有可能是个记号呀。”
“我说怎么都在东门那边守着,还指望人家回来?”
“这你就不懂了。万一那小子真是个傻蛋呢?再说,凉城好久没这么热闹了,闲着也是闲着,就当混日子呗。”
……
“这才几天,明里暗里,凉城都被翻遍了,连半根儿毛也没见着,这厮会不会早跑了?”
“说不准呐。大家都晓得,一旦被净妖宗收为杂役,金乌派便再难动手。而今大典近在眼前,我要是他,就不跑,反而躲起来,等开典那日再现身。”
“这么看来,极有可能是藏起来了,或者变了样子?”
“难怪最近易容的家伙,常被人追。”
“嘿嘿,岂止是易容的?据说那小子进城的时候,一副乞丐相,所以这几日穿着破烂的人也跟着不好过。”
“说起这个,不还有个老头儿么?据说是归元高手啊。”
“放心!据推测,那老头儿已经死了。”
“谁说的?”
“疤爷。”
……
“什么来路?”
“炼气散修。”
“实力如何?”
“撑死中境。”
“消息可靠不?别不是扮猪吃老虎,到时候咱们鸡蛋碰石头,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假不了。金乌派的申阔见他两面,那小子实打实的喽啰,咱们人多,怕个卵。”
……
沿路见闻似道道惊雷,将宠渡劈得外焦里嫩。
自己的样貌特征,被记众人得清清楚楚;修为、可能的去向以及藏身的办法等等,被分析得彻彻底底;就连刻在邀月楼招牌上的流云葫芦,也被刀疤脸猜出是记号……
这回,可是真出名了。
“难怪刻葫芦招财,敢情一帮人在蹲小爷呢?生意能不好么!不就刻了一朵云,怎就捅出这么大的篓子?”
一切,似乎都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死局?
死局。
不过也好。
圆盘解封之后,内心深处那抹悸动非但没有减弱,反而愈发强烈,显见“呼唤”自己的那个东西还不曾露面。
既然早就决定搅和,不妨趁此机会再闹他一闹。
当然,前提是保住小命。
至于刀疤脸为何能推知流云葫芦是记号,宠渡无暇细想,屁颠颠去灵材铺买了个眼罩把头上布条换下,又在嘴唇左上角贴一颗黑痣,痣上一根毛。
判若两人。
完美。
这要是都被认出来,小爷认栽。
时至傍晚,东门近了。
老远便可听一片喧哗,待转过巷角放眼乍看,宠渡险些背过气去,但见二里长的烟袋巷里聚满散修,男女都有,或坐或立,吵吵嚷嚷。
进一铺子,客满。
再进一店,仍旧客满。
苦笑着出店来,宠渡抬头四顾,连房顶及周围的树上都是人,或一人独酌,或成群议论。
“真他娘的热闹。”
宠渡看得直摆脑袋,不免忧心难平。
自己这副伪装,能撑多久?
听说刀疤脸天天来,宠渡闲庭信步,望邀月楼走。
果然,正如中午店小二所说,街道两旁但凡是个铺子,都在招牌上刻着流云葫芦,却不及东口邀月楼的有神韵。
当然咯,毕竟他家招牌上的,是“真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