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天花乱坠如散金,囊括箱庭大黑手(1 / 2)

冰雪皑皑的昆仑山上,巍峨的天宫在云层中忽隐忽现,似幻似真。

于苍穹之上,于天宫极巅,金色的日轮普照寰宇。

忽的,一名身穿白色素衣,人身蛇尾的妙龄女性伴着祥云,来到了这里。

“准备的如何?”高穹之上的日轮传来了天音。

“已经完成了。”女娲轻叹了一声,抬着头,望着天幕上的日轮,抿了抿唇,有些遗憾的说道:“不去见见那两个孩子吗?”

苍穹之上陷入了久久的沉默,似乎女娲的话语让祂陷入了迟疑。许久,祂打破了静寂。

“没有必要,她们是意料之外的变数。”

“说穿了,就是不知道怎么面对吧?”女娲忽的笑了起来,像是因为看到了友人那别扭的性格而有些忍俊不禁。

昆仑的天帝居然在家事上畏手畏脚,这还真的千百年难得一见的光景。

“…………”太一陷入了思绪上的长考,末了,祂坦言道:“一切的因果已经了解,超脱之日近在咫尺,现在再见,只是徒增烦恼。”

“说穿了,就是担心见到了,舍不得走?毕竟是唯二的两个孩子,等等,也许不仅仅是这样,还有亏欠吧?特别是白夜,你害她成了所谓的最终试炼,注定的神敌,你可以一走了之,但她却需要为你的超脱承担因果。”

女娲说着说着,脸色渐渐讥讽了起来,她用看着懦夫一样的视线看着天上的金色日轮,言语之间虽无异样,但也透着一抹鄙夷。

“星灵之身是挣脱“历史”的门券,吾尽力做到了最好。”太一的语气弱势了很多,祂就像是个苦恼孩子未来的家长一样,陷入了长久的迟疑之中。

“的确,我承认星灵比起龍种比起神佛更容易超脱,但你能确认白夜孤身一人能安然偿还你种下的“恶果”吗?”女娲面如哀婉,叹息了一声。

人类最终试炼,偌大的名头怕是传出去都会让漫天生灵胆寒,但试炼的目的真的是仅仅是考验人类吗?错了,那是恶果,是超脱的存在,硬生生在人类史上切下的“伤口”。

在这道“伤口”吞足漫天诸神,弥补信仰的亏空之前,人类史都将停滞不前。

或许诸神已经有所怀疑了,历史的滚滚车轮已经开始迟缓,若不是神佛为了信仰,争相用外力推动人类史,或许这个秘密以及被察觉了。

而不久前,凯尔特那位神王的消逝就是个引子,一旦让满天神佛察觉神王彻底消逝,无法从人类史中再度复苏,整个箱庭都将视白夜叉为生死大敌。

毕竟厄洛斯掩饰的再好,涉及到安身立命的根本,也保不住心生动摇。

“你能自削本源,将那孩子送上宇宙真理之位,但别忘了,就算是真理,也是依托于人类史,诸神之智慧可不是用来说笑的谈资。”

虽然有些危言耸听,但女娲说的就是事实,这世间任何事物都不存在完美,现今的白夜叉哪怕在力量总量上碾压诸神,但这不代表诸神束手无策,哪怕是她,真要不惜代价,也能在一定程度上抑制天动说,将人类最终试炼打落神坛。

这时,天上的日轮忽然抛弃了先前的畏缩,冷然道:“那就让“伤口”恶化,让无穷的真魔为吾之爱女护航。”

一个人类最终试炼会成为靶子,那一万个,十万个,百万个呢?

只要能给白夜争取时间,祂哪管箱庭洪水滔天。

女娲张了张嘴,最终无奈的叹息了一声。

“宁愿做出这种决定也不敢见上一面,你还真是……让我无话可说。”

终究是亘古以来的友人,她今天的话已经够重了,何况再多说也没法改变太一离去的想法,她能理解对方的心情,筹备了无数年,只待那终极一跃就能挣脱一切束缚,让祂推迟行动,横生枝节,显然是不可能的。

“待你离去后,我至多留守半年,西王母……她就算了,那家伙或许比你还要急切,我记得她将留下遗蜕,点化为神,到时候就将这件事交付新人吧。”

女娲没提及玉皇,因为她清楚对方已经在箱庭外的世界中挑选继任者了,也许百年,也许千年,对方终将踏上与她们相同的道路。

这照顾孩子的苦差事,估计得落在西王母那一脉的身上了。

苍穹之上的太一没有出声,祂想起了一昼前,在凯尔特神庙中见过的那位外来者,但祂响起对方的本质,旋即,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忽的,祂想起了在中枢会议上有过一面之缘的那个男人,祂记得那是躺在白夜双膝上,让祂心头略微不快的存在。

或许……稍微可以考虑一下。

而这时,女娲转过身,她盘曲在云彩上,轻言道。

“好了,多余的话语已经说完了,箱庭之外再见吧。”说罢,她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苍穹极巅的云海。

待她走后不久,一轮金色太阳显现于天,横跨整个箱庭,将那神圣璀璨的光辉恩泽整个大地。

…………

虚实夹缝间。

滴滴答答的声响一直伴随着这空寂的缝隙,这里拒绝着太阳的恩惠,拒绝着星辰的加冕,一切都只归于虚幻。

忽然,一道光照亮了这里。

犹如黎明初开时分,金色的光辉渐渐驱散这深渊的漆黑。

夹缝间终于引来了第一缕阳光。

滴滴答答的声响更加响亮了。

铜镀金帘的座钟、古朴老旧的铜壶滴漏、象牙雕刻的日晷、云石雕琢的圭表,种种记录时间的器具,构成了这个空间里奇妙的声响。

在光亮降临的那一刻,依靠着光辉运转的日晷与圭表开始了第一次运转。

“哼!!”

一声冷哼从黑暗中传来。

光照亮了哪里。

盘膝在地,留着一头灰色长发的男人眯着眼,似是感到光辉的刺眼,他望着那高挂于天际的金色大日,张了张嘴,最终久久不曾一语。

光辉弥漫着,强盛着,却又倒退着,没多久,这里再度陷入了黑暗。

“超脱吗!献上,祝词,但,做的,太过。”清脆空灵的两道声音,自遥远的彼端,异口同声的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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